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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8)(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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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一直自己开车子,只顾一路向前太久,都已经忘了怎么去欣赏沿途的风景了。”——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夏雪平这样感慨道。

我特别喜欢十一月初的天气。近几年“秋老虎”赖着不走的时候似乎越来越长了,而十一月初这仲秋转深秋时节,可以让人感受到空气里有一种湿度适宜的寒凉,却不让人觉得冷;但是当列车沿着FQ铁路线越往北走,车窗四角的玻璃上那雾气也越来越厚。

夏雪平虽然依旧不愿意穿上休闲款式的衣服——当然她也基本没有几件,自己的审美也并不在那些类型的服装上面——但在她的西装下面穿着的,是件黑色的薄羊绒衫;我故意为了追求与她相配的穿搭,也在西装里面穿了她给我买的那件白色高领打底衫。

只不过夏雪平今天穿的这件西装有毛料的里子,于是她并不觉得冷,而我则在车子快要到达G市火车站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从车厢外窜入的寒意,所以我现在真有点后悔把自己那件夹克放在家里——但没办法,我其实也已经好久没穿那件夹克了,我现在一看到那件夹克,就总可以回想起艾立威被击毙的那天,于是我也总能想起来艾立威;跟夏雪平在一起,就应该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离得远点,不是么?

当然,列车一路向北,铁路两边也开始出现大片广袤的金黄色玉米或者稻田地,要么是在像老旧纸张那样白中泛黄之上长出的枣红色的高粱,当然还有叶子已经基本掉光的、黑色枝丫交叉缠绕着洁白无瑕的白桦林,只是在每小时220公里的车上向车窗外看去,原本唯美又细致的写实画布就变成了连成红黄黑白一片的写意抽象宣纸,更何况今天的M省大部分地区都是霪雨霏霏,冰冷的雨滴把透明光滑的车窗玻璃敲成杂乱无章的凹凸透镜,所以即便透过车窗玻璃安静地盯上半天,也几乎什么都看不出来。

尽管如此,还是影响不了戴上耳机听着音乐的夏雪平,欣赏并沉醉于车窗外面行走的风景;她似乎也好久都没出省了。而坐在她身边的我,则一直牵着她的手。一等座车厢里的人算上我俩也就四五个,其他人都是单人单个分散着,于是车厢里面就像是一场熟睡中的梦一般安谧;握着夏雪平的手,我又在幻想,这列车能一直开下去,永不停歇,然后我就可以永远这样牵着她的手陪她在身边,永远没有那些无聊或者与我们无所谓的人士,以及那些无趣又无意义的事情来打扰。

但这不可能,车终究是要听的;只是梦,也一定终究要醒么?

“到站了。”车速渐缓,夏雪平也像刚刚睡醒一般抻了个懒腰转头看着我,她的声音也比平常多了十分的柔媚。

“嗯。”我搂着她亲吻了一下,她捧着我的脸眯着眼睛笑着。

就在我俩抱在一起缠绵的时候,一个从身材到长相都十分标致女乘务员突然坐到了我和夏雪平的身后,虽然她在低头看着手机,但是这一下却弄得我和夏雪平都有些羞怯,便同时松开了对方。

“外面怎么在飘雪花……看上去会不会有些冷?”

“那等一下,我帮你拿外套。”说着,我站起了身,把我和夏雪平的两只行李箱和背包都从行李架上拿了下来。

“我就不用了,我还觉得身上穿得有点多呢;倒是你,你拿你自己那件就行了,你可别着凉。”夏雪平拉着我的手,对我关心地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微笑着脱下了我的西装外套,然后打开了我自己的行李箱,把她给我买的那件风衣从里面拿了出来。

“柳苮儿,到地方了。”正在我穿着风衣的时候,一个穿着黑丝袜、胸前扣子还解开了两颗、操着吴越地方口音的乘务长走到了坐在我俩身后的女乘务员身边。

“嗯,知道了。”

“待会儿跟姐走吧……”乘务长悄声对那个女乘务员猥琐地笑着——我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姿势尚可的女人也可以笑得让我感到全身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阴囊上的皮肤也在抽缩打褶,而且还让我由衷地想去揍那女人一顿,即便她跟我无冤无仇:“上次那三个大老板,还想着点你呢!让姐一人对付他们仨,姐可承受不了呀!”

“抱歉了,敏姐……等下我有事,今天就不过去了。”女乘务员不咸不淡地说道。

“咋啦?你男朋友回来了?我没听说哪个部队放假……”

“没有,就是有事,有要紧事必须得办。”

“那行吧,是正事的话确实不能耽误;但等你忙完,你再过来也行啊——而且记得下午跟我一起接辰辰去;辰辰要问你我昨晚去哪了,你就跟他说我在你家,昂!那臭小子,他爸都没看出来什么,他倒是很机灵!”

乘务长的脸上依旧挂着猥琐的笑容说道,“我先撤了。哎呀,发个推,预告一下让群友打赏……”

那个姓柳的女乘务员在乘务长远去之后,摆着口型骂了一句脏话,又忍不住用手背抹干了已经从眼角渗出来的泪水。

“用这个吧,”夏雪平从自己的休闲裤里摸出一包纸巾,转身递给了女乘务员,“拿着。”

“谢谢。”那女乘务员连忙强颜欢笑地接过了纸巾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之后,反倒哭得更厉害了。

我和夏雪平对视了一眼,夏雪平肯定地看着我却没说话,我便转过头对那女乘务员问道:“需要帮忙么?”

女乘务员摇了摇头,打开那张纸巾掩住自己的下半边脸:“见笑了。”于是我身上背着那只黑色背包,手里同时拎着自己和夏雪平的一对儿行李箱,回头看着夏雪平准备下车。

“等一下。”正哭泣的女乘务员突然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又擤了鼻水,对我和夏雪平说道:“龙宇锴先生和荀惠柠女士对吧?”

“是的。”我说道。

“请您二位等我一下,待会儿跟我走吧——徐远先生跟我交待过的:到了Q市火车站,让我护送二位出站。”女乘务员说道。

“徐远?”我和夏雪平都不禁一惊。

“是的,您二位在车门口等我一下,我这就过来。”女乘务员竭力收起悲伤微笑着说道,然后转身准备去乘务员休息间拿东西。

夏雪平有些怀疑地看着她,倒不至于随时都可能掏枪,只是当她跟在我身后走着的时候,原本刚刚看向车窗外时候那种享受旅行的态度已然不见,却又不住地对我使着眼神。

我之前就从张霁隆那听到过徐远有一个属于他私人的人脉情报网,而且在我躲到“秋思”咖啡屋的时候也领教过,所以如果说徐远认识一个看似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乘务员,我倒是可以接受;同时我也理解夏雪平为什么对这个乘务员有戒备,一来这是夏雪平的性格和习惯使然,二来徐远在我和夏雪平出发前一点也没跟我俩交代过还有这一出,谁也说不好这个小姐姐是不是某些人派来的陷阱,再者,自从徐远利用我和夏雪平的禁忌关系要挟我俩,在我俩的心里便对徐远也产生了一种特殊的负面变化——虽然确实我和夏雪平在F市火车站进站的时候,明明被安检员检查出带了手枪,但是当我们俩出示了各自所持的那张假身份证之后,却被直接放行了。

所以,看着对这个女乘务员怀疑异常的夏雪平,我也对她点了点头,一直盯着那女人所走进的那间休息室的门;直到在那女乘务员拎着自己的手提包、快出了车厢的时候,徐远给夏雪平发了一条微信,确认了让我和夏雪平跟着这个叫林苮的女人离开火车站,我和夏雪平才都稍稍放松了些许警惕。

“跟我来吧,两位,”林苮带着我和夏雪平走进了乘务组通道,看着周围还有寥寥经过的出站和进站的乘务员和乘警,我和夏雪平也终于放下心来。

站在横扶梯上,夏雪平完全目不转睛地看着走在我俩面前的林苮,这下倒是把对方看得害怕;直到林苮把我和夏雪平送出了站,领着我俩来到计程车乘降站后,她才敢壮着胆子对夏雪平问道:“您……您是有话想问我么?”

“好奇而已。”

夏雪平点了点头,然后不假思索地问道,“我好奇林小姐跟徐远,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荀女士还是别问了,带你们二位走这个通道,只是我帮徐先生一个帮而已。”林苮羞恼地低下头,掩饰着说道,并且转过身去。

“让我猜猜吧——林小姐是有什么事,被徐远抓到把柄了吧?”夏雪平直截了当地问道。

“夏……惠柠……”我连忙拍了拍夏雪平的胳膊,想制止她对这个我俩之前素未谋面的女乘务员的追问,且生怕节外生枝;而且说实在的,我本以为依照夏雪平的性格,她并不会对眼前这个陌生女人的事情感兴趣。

林苮明显也是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了,提高了音调对夏雪平说道:“荀女士,我的事情跟您没关系!我只是在完成徐远先生嘱托我的事情,你……您倒是会猜!”

“那你激动什么?”

“荀……夏雪平警官,我也跟您不装了,我虽然是Q市人,但我其实早就认出来您了;其实一直以来我还很崇拜你的,只是,您是不是对我的私事有点话多?”

夏雪平轻笑了一声说道:“林小姐,我平时也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但我素来看不惯那些本来可以有选择,却偏要任人欺负、受人摆布的软弱女孩;人生是你自己的,对于现状你若是乐在其中到也罢,可是只在无能为力时候表现出来的高傲,根本没一点用处。像你这样的女孩,明明可以变得强大起来。”

夏雪平说完,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又笑了笑:“林小姐,谢谢你送我们出站。”说着,夏雪平拉开了车后门,牵着我的手带着我一起上了车。

林苮未说完的话,跟愣住的她一起被关在了原地:“夏警官,您……”

“搞不好,这又是一个孙筱怜或者李彤彤这样的女人。”

看着低头呆立在原地的林苮,我不由得感慨道,“类似的还有胡师姐,还有丘叔的妈妈水芷茹姥姥,不也是差点就这样么?”

“李彤彤是谁?”夏雪平确实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张霁隆在南方认识的一个商界大佬的妻子,一个被自己要好同事,像刚刚咱俩在高铁上听到的那样‘算计’的,结果到了险些家破人亡的一个蠢女人。”

我并未给夏雪平详细地讲述我所听到的那些细节,但夏雪平马上清楚了那是怎么样一个故事,了然地点了点头。

我又不禁问道:“真想不懂,明明是很好要的同事、朋友,却为何总有这样的?”

夏雪平翻了个白眼回忆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刚做交警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我忍不住紧张地看着她,她看着我忐忑的样子,轻笑了两声,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你怕什么呀?我是那种会对这样的事情就范的人么?”

我不免撇了撇嘴,攥住她的手,只听她讲述着:“唉……那时候你外公刚没,你外婆那年也跟着生了场大病,你舅舅舅妈工作有都忙,根本分身乏术……劲峰没了你外公的扶持又开始被编辑部的人欺压,所以,家里的日子过得总有些紧巴;那时候我的直属上司,一个四十二岁的女副队长,瞧准了咱们家的情况,便总拽着我去跟她一起出去应酬——起初也只是吃吃饭、唱唱歌而已,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等到第三次去KTV,就有点不太对劲了:那些跟我和那女队长一起来的同事,都是跟我当初拿样差不多大的女生,男同事基本没来,那些女生里面有男朋友、有丈夫的也都没来,并且有些还在瞒着他们、跟他们说是在加班;而那个女副队招徕的男性朋友全都是四十多到六十多的生意人,那一个个色眯眯的眼神更不用说。用不着等我跟他们坐下,刚进包厢门我就觉得不大对劲,于是我还拽了四个很不情愿跟他们在一起的女孩一起离开。那个女副队当时没说什么,可第二天就找到了我,刚开始说只是交朋友而已,再后来被我戳破了那层窗户纸后,她又改成对我苦口婆心地劝说,并直截了当地说,这样能改善家庭条件,还有不一样的体验,说什么女人得对得起自己,不能被丈夫和儿女的精神束缚所累……”

“真恶心!”我脱口而出道。

“哈哈,小醋坛子!”夏雪平开心地看着我笑了笑,“我当时跟她说的也是这三个字。”

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然后对夏雪平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还能怎样?那女副队反倒是对我一桶臭骂,说完我不识抬举、装纯洁装清高——就像骂那天跟我一起离开的其他四个女孩一样,她是把她们都骂哭了,后来有两个实在是受不了她的精神攻击,结果服从了她,还有一个直接辞了职;但我却觉得她的那些话不痛不痒,实际上她心里害怕,怕我把她的这些事情举报到老风纪处去,她也是有儿子有丈夫的。再后来,我在交通队里就成了个被闲置的人,有的时候我连执勤都排不上班,偶尔做事也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每季度和年终的评优评先肯定没有我,但是大错小错我肯定是会被头一个点名的。”

“她以为外公不在了,夏家就没人撑着了。”

“对。她几次明里暗里到市局和交通指挥中心去各种找我的茬,想着让我卷铺盖走人。可是再后来,呵呵,我就被徐远调到重案一组去了,我在徐远手下做事,每天在局里也能遇到你舅舅,而且无论如何,交警是不敢惹刑警的,这个女人就彻底在我生活里消失了。”

“那她后来什么情况你知道么?”

“我再就没关注过她了……唔,我击毙曹龙那年年初倒是还见过她一次,在休息日逛街的时候,她一个人,假装不认识我走掉了。呵呵,她那时候过得怎样看不出来,只是肯定没她自己说的,过上那种日子,就可以改善生活了。”

夏雪平长长舒了口气,接着说道,“有这样的,也有相互勾搭着贪污、赌博、吸毒,甚至是杀人。我也想不明白,但是亘古以来,无论哪一国哪一个地方的,总有人会这样,也总有人会接受,又有什么办法?不过我现在倒是在想另一件事。”

“什么?”

“我被这个姓林的认出来,也有点太轻易了吧?”

夏雪平说完之后叹了口气,“这一趟旅行走下来,也不知道会遇到多少麻烦。”

“树大招风呗,”我对夏雪平说道,“而且说不定,这是个个案吧?你想想,我玩苦肉计挨了闫队长他们那一顿打的时候,那帮闹事的明明都是冲着你来的的,但可好,从你公寓楼下到市局门口,那帮人就算看到你了也愣是没认出你来,我就不相信,还真成了‘天下谁人不识君’。”

说着,我对着前面那位出租车司机问道,“师傅,您看一眼我俩——您认识我俩么?”

一直专心致志地听着广播里笑话节目的、笑得嘴巴都合不拢的司机师傅瞬间傻了:“啊?不——不认识啊,咋了?”

“真不认识么?”我又问了一遍。

“……您二位谁啊?”司机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是……电视台录真人秀的吗?”

“呵呵,没事,您专心开车吧。”我笑着对司机说道。

夏雪平虽然也跟着笑了笑,但她写在脸上的戒备,依然没有擦掉。

计程车停下,我俩终于来到了Q市巴尔扎克大街马蒂尼宾馆的门口。按照徐远丝毫不容商量的要求,在L省十一月初刮着东北风的气温下,我和夏雪平一人买了一根马蒂尼宾馆最着名的奶油冰棍,就站在宾馆门口吃了起来。冷风紧贴着巴尔扎克大街的石板路掠过,顺着冰凉的奶油冰棍同时送进我和夏雪平的喉咙里,这让我和她巧合地同时感受到在自己的喉咙里,像是长了苔藓一般的刺痒,几乎是在同一秒,我和夏雪平同时咳嗽了起来。我一边用手背捂着嘴,一边用拳头轻轻敲着夏雪平的后背,缓了两三分钟,我和她才同时换了过来。

“该死的徐老狐狸!”我擦着嘴角的唾滴,看着手中明明美味却让人受罪的奶油冰棍骂道,“也真不知道他看不看Q市的天气预报!”

“别埋怨他了,地方来都来了、冰买买也买了,还能怎样呢?”夏雪平说完,又突然看着我笑了笑,把冰棍咬下一块含在嘴里,慢慢等着雪糕块在嘴里自己融化,她便蠕动了两下嘴唇把那奶油缓缓咽下,对着我说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特别想在秋天冬天的时候吃冰棍吃冰淇淋么?”

“呵呵,我记得。”我看着夏雪平说道,“尤其是我跟你单独出来逛街的时候,我看着那些手牵手吃着羊角冰淇淋和果汁冰棒的情侣,我就嘴馋;然后我一提出这个来,你就准跟我生气!”

“哈哈!”夏雪平看着我,会心一笑,“我现在跟你这小混蛋在一起,真是小时候不让你做的事情,现在全都跟着你一起做了个遍。”

我也用鼻子吸了吸气,继续回想着说道:“——后来我记得有一次你在加班,我跟外婆一起去逛公园,外婆没拗过我倒是给我买了一份,结果你知道以后,你一整天都没跟我说话;夏雪平,小时候你除了跟我闹以外,你都没打过我一下,但是你每次一生气都跟我冷战、故意惮着我不跟我说话,所以每次你弄得我心里都可难受了!所以我每次都得主动跟你认错还得哄着你笑!你这人可坏了!”

“嘿嘿!”夏雪平又忻悦地笑了笑,然后眼眶中带着星光一样地看着我,对我问道:“嗳,是不是从你小时候我就对你这样,结果就养成了你对我现在这种依恋啊?”

“算是吧——你要知道,从我小时候你在我心里,就既是公主又是女王,既是亲爱的妈妈又是我心爱的女神,既是管着我到我喘不过气来的家长,又是一个十分关心我体贴我的伙伴,你对我来说又像一樽圣像,又像一只超大号的芭比娃娃一样。我认为我对你的这种感觉,好像是天生的。”

我对她诚实地说道,然后走到她正面前看着她,一把揽住了她的腰,“——等会儿:什么叫‘结果就’啊?听着像什么坏事是的!”

“哼!就你小混蛋对我做的这些事情,不是‘坏事’那是什么呀?”夏雪平故意瞪着眼睛皱着眉毛,用额头顶着我的脑门对我低声细语道,“这可是‘可坏可坏’的‘小坏事’了呢!”

正在我搂着她的时候,一对穿着深灰色短款风衣,戴着同款海军蓝八角帽的情侣走到了我俩身边直勾勾地看着我和夏雪平。那女人看起来应该是本地人,可身高却在我之上,而那男人更是将近两米多高,一个相貌不算英俊但是很清秀的白种人,两个人眼神里都透着一股机灵,身形虽然高大但走起路来却透着一股灵活劲,给人很干练且身手不错的感觉。

藏在风衣和牛仔裤下的肢体肌肉充实,并且在左右手虎口的地方都有很粗糙的硬茧,若不是收到过搏击训练,那也必定是经常进行强度很大的健身锻炼。

我和夏雪平松开对方,警惕地看着来人,却听到那女人带着一股浓重的俄罗斯口音对我和夏雪平问道:“抱歉,请问你们有零钱吗?我想买酒喝?”

夏雪平和我对视了一眼,反而问道:“团结路上卖的酒,哪个牌子最好?”

“九一年克里米亚的Vodka,”那女人继续说道,“那酒有股美妙的杏子仁味。”

“我对坚果不感兴趣。”夏雪平继续回复道。

那女人听了,马上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二人相视着点点头。这套对白,是徐远在我和夏雪平刚刚坐在计程车的时候发给我和夏雪平手机上的,算是与来人对的唇典暗号——鬼知道九一年在克里米亚有没有生产过伏特加,且即便生产过,那伏特加到底有没有杏仁味。

此后在G市和C市,我和夏雪平也遇到了几乎相同怪异的人,跟他们对上了相同怪异、但外人听起来或许在的暗号,但是在第一天到达Q市的时候遇到的这一对,是我和夏雪平都觉得印象深刻的。

那白人男子一开口,竟操着一股比我还接地气的本地口音,礼貌地朝自己身后对我和夏雪平伸出手:“您俩位啥也别用多说,跟俺们走,这头请了!”

我和夏雪平依旧警惕,但也按照这一对儿怪异的男女的邀请跟在他们俩身后,左拐右拐走到一个僻静的街头,然后上了一辆凯迪拉克越野车。按照那个男人的要求,我坐到了副驾驶,夏雪平则和那个女人坐到了车后座。

车子开过了会宁江大桥,宽阔的江面上是零星游过的捕鱼船,乌云密布的天空下,江面的颜色看起来似乎要更浅一些,于是,这种有些颠倒的明暗分割,看上去让我感觉这要比想象当中的晴天应该更美;过了大桥,车子继续开往Q市偏北的郊区,距离满是高楼大厦或俄式复古建筑的市区越来越远,道路两旁,牧羊人去看着乖巧又有些懒惰的绵羊走进茂密而苍茫的白桦林,农忙的麦客驾驶着机械,戴着草帽咬着烟卷,专注又逍遥地驰骋在广阔无垠的田野里;在其中还有那洁白如玉、成群结队、悠闲转动的发电风车,与星罗棋布的、不停低头忙碌的各色石油井架。

车子最后终于停到一大片农田的尽头靠山涧的地方,那里零零散散地座落着几间瓦房。我和夏雪平跟着那一对男女在丁字路口下了车,走到一户农家院里——很平常的一个农家院:南边是马厩,一匹极为壮实的踢雪乌骓抬头看了我和夏雪平一眼,吸了吸鼻子,接着低下头吃着竹簸箕里的苹果和玉米棒;东侧是存放粮食袋的木架,东北角停着一台拖拉机,上面摆着沾满泥土的编织袋和镰刀、镐头等农具;正西侧是用水泥砌成的晒粮台,下面是地窖;翻过晒粮台,也是那大瓦房的后面,便是种满了蔬菜的后院。

“两位,请!”那女人向前一步,帮我和夏雪平打开了门,掀开了门帘。我本以为一走进门会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因为毕竟送我和夏雪平来的这对男女看的是凯迪拉克这样的车子,这可以说明徐远要我俩见的这位幕后老板应该很有钱,且不应该待在眼前这样一个看起来很一般的农家院里;可当我一走进去,我突然有一种失望的感觉,瓦房里面也是很平常不过的农居——平常的砖炕、平常的铁架圆桌、平常的塑料椅、平常的大红大绿的被面、平常的福娃抱鲤鱼的塑料挂历,以及一大堆平常到我都懒得描述的东西。

就连坐在炕头上的这个穿着衬衫的谢顶男人,看起来都很平常,小鼻子小眼睛,穿着看起来很朴素的白色衬衫和米色西裤,脚踩一双价格不超过二十块钱的塑料拖鞋;只是他正煞有介事地用着刀叉吃着面前盘子里的东西,看起来有模有样。

“侯先生,人,俺俩给您带来了。”白人男子说道。

“嗯,辛苦了。”男人看着我和夏雪平,很和蔼地笑了笑,“您二位就是徐远派来的?”

“正是。”夏雪平看着对方说道。

“信呢?”那人放下刀叉,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起来。

“您稍等一下。”我立刻放下背包,从里面找到了编号“1”的信,并且按照路上徐远追加的信息里的要求,把编号“5”和编号“8”的信一并交给了对方。

那人仔仔细细地拆开了编号“1”的信封,花了五分钟看了一遍,接着又花了差不多四十几秒又看了第二遍,然后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老疙瘩’啊,你有心了。”接着,这个姓侯的人把那个亚裔女人招呼到了自己身边,把面前的三封信都递给了她,接着将手一挥,那女人便离开了这间屋子走向后厢;旋即,侯先生又把那个满嘴东北话的俄罗斯男人照顾到自己身边,让他紧贴着自己坐下。

俄罗斯男人对着侯先生微微一笑,坐到了他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吻了吻侯先生的嘴,吻完了又举起那只普通的玻璃杯给侯先生喂了一口酒……——我和夏雪平登时目瞪口呆。

而紧接着,那个亚裔女人又回到了屋子里,对着侯先生点了点头后,也乖巧地坐到了侯先生的另一侧,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侯先生身上,也对侯先生的嘴巴狠狠地吻了一下,并且一吻结束,她还故意很嫉妒地瞟了一眼那个我和夏雪平一直以为是她男友的俄罗斯男人,然后自己从桌上拿了个杯子,往里面倒了些酒之后,下了炕,自己从后厨端上了两盘素炖西红柿胡萝卜土豆块,以及那看起来酱油色太重的肉食,自己留下一盘、递给那个俄罗斯男人一盘。

“哦对……我都忘了,您二位还没吃饭吧?”侯先生这时又马上对我和夏雪平问道,“要不要一起吃一点?今天刚宰的,烤刺猬肉。”

我倒是有些流口水,但是也不敢应承,要知道在东北这地界,基本有五种动物能不碰尽量别碰,所谓“胡黄白柳回”,即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并称“五大仙”,倒不是说任何的这些动物都不能碰,只是搞不好哪一只就是这五位仙家的直系子孙,就容易犯忌讳;这套说法在老百姓中间,无论满汉蒙回朝,哪怕是伪政权时期外来的日本人、沙俄人和南岛原住民,对此也都有共识。这个侯先生敢吃刺猬,要么他找人算好了自己命硬八字大,要么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敢为了一口吃的去玩命的唯物主义者。

夏雪平一听,脸色更是略显苍白,她倒不是因为迷信民俗,而是因为刺猬这种动物算是夏雪平比较喜欢的小动物,在她小时候还专门问外公的同事借过一只刺猬幼崽,当做自己的宠物养过好一阵子;眼见着面前这人在吃自己最喜欢、还颇有感情的动物,换成是任何一个,心里都不会好受,但夏雪平肯定也清楚对方没什么恶意,而且看着面前三人吃刺猬时连细小肋骨中间的筋膜都吃得极为仔细,想必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是极其名贵的存在。

于是夏雪平也没说什么,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对侯先生说道:“不用了,我们俩刚下车还未曾落脚,并且吃了两根马蒂尼宾馆的奶油冰棍,现在不饿。我们二人只想侯先生赶忙给安排一个地方,让我们去休息一下。”

“既然荀女士和龙先生都累了,那好吧。”接着,侯先生直接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了一个崭新的黑色赫尔墨斯小牛皮钱包,让那个亚裔女人把钱包递给了我。钱包里面有三张卡,分别是两张房卡和一张信用卡。接着侯先生又问道:“二位都会开车吧?”

“会的。”夏雪平回答道。

“伊万,把车钥匙给他们。”那个叫伊万的俄罗斯男人,随即也把车钥匙很随意地丢给了我。

但听侯先生郑重地说道:“二位的行李既然都在来的时候那辆车上,那么这辆车二位就拿去开吧,别嫌车旧;车上有加油卡,全L省的加油站可以通用。住的地方我已经安排好了,二位这几天如果想去Q市或者去更远的地方玩,回来的时候按照这个地址就行了——在住的地方所有吃喝消费,会直接记到房卡上;当然如果觉得房间住的不舒服可以换房,觉得我安排的地方不好还可以换住的地方,一切消费都从我的信用卡里出就好了。信用卡没密码,至于额度,只要二位不购置不动产,怎么花都可以——为了二位的安全,也为了徐远的宏伟蓝图,希望二位别客气,如果不是付现金的话,请全都用鄙人的这张卡消费。”

夏雪平一听天上掉了这么大馅饼,反而忧心忡忡。拿着这只钱包,我也突然觉得有些烫手:“侯先生,我斗胆问一句:您究竟是什么人?”

“嘿嘿,老弟还不知道呢吧!我大哥可是咱们……”

伊万刚开口说了没两句,便被侯先生瞪了一眼,他立刻闭了嘴。侯先生看着我,悠悠地说道:“小兄弟,这个你不该问,就像我知道你肯定不姓龙、你身旁的这位也肯定不姓荀一样。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做什么。”

“呵呵,江湖规矩……”夏雪平在一旁冷笑着,低下了头。

“没错,荀女士说的对,这就是江湖规矩。”

“那我还有个问题,”夏雪平问道,“您对徐远的信有什么答复,需要我俩转达的么?”

“没有了。辛苦二位。”

“那么另外两封信呢?”夏雪平追问道,“侯先生也会按时转交么?”

“已经烧了。”侯先生直言不讳道。

“什么?烧了!”

“嗯,我刚让娜塔莎去烧的。”

我瞬间怒火攻心——我感觉自己和夏雪平被耍了一般;但再冷静下来想想,他要是敢把那两封信烧了,那这里面还有事情:“侯先生一定是把信的内容记在脑子里了,然后等跟那‘3号’还有‘8号’见了面,直接口述给他们吧?”

“没错。其实徐远还是多虑了,他其实只需要派人来,跟我见个面,什么话都不用说,什么东西也都不用交给我,我就会明白他的意思了。”

夏雪平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又对侯先生说道:“谢谢您把话说清,我们是替人办事的,侯老板解释得清楚,我们心里也踏实。”

“看得出来,荀女士和龙先生都是谨慎的人,徐远得人才啊。”侯先生笑了笑,“既然荀女士和龙先生也不留下吃饭,该交给你们的东西也给了,那么两位,自便吧。”

从院子的黑色铁门走进去的时候,我和夏雪平没觉得如何,而当我俩走出来的时候,我和她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或许是因为,我和夏雪平终于完成了一个任务,终于可以过一过二人世界。

在车载导航仪上我按照房卡上的地址,输入了目的地的坐标,又沿着刚刚来的那条路往回开车,终于在开了一小时四十多分钟之后,开到了靠近Q市市区但却很静谧的封闭山丘下,这里是一家温泉度假山庄。小半座山丘上都建满了质朴的、充满古香古色的白砖青瓦的尖顶亭台楼宇,每一栋建筑都用同样充满古韵的长廊连结起来,松柏与翠竹围绕在那些至多也只有两三层的房屋周围,漫山遍野飘着红色枫叶,隔着车玻璃也能感觉到寒风中的清冽;置身其中,泥土的芬芳和到处嗅得到的温热泉水的气息,更加让人心旷神怡。

在我到处参观我和夏雪平所住的这栋虽然只有一层,但地点却更靠近山丘顶端、周围又被紧密的竹篱笆围好,基本上在房间里和院子里做什么都不会被四周窥视,且占地面积足够大,足足有六个房间的和风复式庭院的时候,夏雪平却直接趴到了正对着大理石温泉池的副庭院旁的卧室里,那张又厚又软的超大号太空棉床垫上。她看着落地窗钱的我,对我招了招手眯着眼睛笑着,又享受地打起滚来。看着她一个人在这超大号的床垫上滚来滚去,还带着些许挑逗又挑衅的目光看着我,我便有些玩心四起,拉开了落地窗直接走进了卧室。

“……这张床好大、好舒服呀!”夏雪平在床上滚了好几圈,那俏皮的笑容藏在她锦缎般的长发里,她看着我走进房间坐到床上,立刻把自己的脸埋进了枕头里。

“嘿嘿,原来夏雪平大人喜欢‘大’的……是不是只有大的才能让你舒服呀?我的够大么……”我故意坏笑着说道。

“哼!”夏雪平立刻起了身,用足了力气弹了我的脑门一下,然后又躺回到枕头上,搂着另一只枕头对我努着嘴说道,“调戏自己妈妈这么好玩吗?”

我揉了揉脑门,悻悻笑了笑,躺了下来看着她改变了语气正经地说道:“你要是喜欢的话,给你住的地方也换成这么大的床呗。”

“说得好听!这么大的床垫,我现在住的公寓哪放的下?说不定要是买完了,连送进门都是问题。”

夏雪平看着我,把手抚上我的额头,用拇指帮我轻轻揉着她刚刚在我脑门上弹下脑瓜崩的地方。

我咬了咬口腔壁的死皮,鼓起勇气对她问道:“那……那要是换个地方住呢?”

“换个地方?换到哪啊?”

“换到哪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换个稍稍大一点的。”

“我觉得我现在住的地方就可以了,要那么大的地方干嘛?”

“我想多买点家具,至少再弄个书桌吧,能让我也跟着你一起用电脑的,然后还得再买几把正经的椅子,沙发可以不要,但是椅子总不能我俩一直就轮流坐着一把椅子吧?”

我抚摸着夏雪平的手臂说道,“其实,夏雪平,我想跟你有个像样的家——只属于我俩的家。好不好呢?”

“哼……”夏雪平听了,又马上背过身去把自己的半边脸藏进软绵绵的枕头里,我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心思太过于仓促而有些惹恼了她。

但实际上,这件事我已经思考了好久,在我刚刚发现自己对夏雪平心存男女之间的爱意、且她的身体对我产生性吸引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是我开始考虑的东西:像现在我的状态,顶多算是去她的公寓过夜,甚至我还需要准备行李箱准备洗漱用具,按照当下全省政策,军警系统人员如果租房,每个月都可以拿到当月房租20%的津贴,而以夏雪平现在的房租的两倍价钱,可以在靠近市局和市中心的高级社区租到一个很不错的、各种基础设施齐全的一室一厅,面积肯定要比她现在住的这间日式单身公寓大,而我也可以把我的东西全部搬到跟她同居的地方,不用再折腾。

而自从我跟她之间开始打开了禁忌性行为的大门,这个事情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等这次“休假”过后,我是必定要回到重案一组的,这样我和她的作息时间也会开始高度同步,如果能够跟她完完全全住在一起之后,照顾她也好,工作上配合她也好,在合适的时间对她提出性方面的要求也好,都会很方便。

可她却半天也不说话,这让我对自己这个想法不免有些灰心。过了一会儿,只见她从枕头边沿和自己的头发间露出那双闪亮的双眸,悄咪咪地盯着我看。

“怎么样啊?行么,我的夏雪平大人?从今以后,本小混蛋可就跟着你混了。”

夏雪平沉默了了片刻,又转过脸去,搔了搔耳后,对我说道:“唔……等回F市再说吧!”

我听了以后只好点点头,想了想坐起了身:“好吧。”

或许我还是太心急了,在她心里对于我俩这样的非同寻常的关系还有些不适应,或许她觉得这个提议根本就是太突然、甚至可能性很小,所以她给我的并不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怎么,不高兴啦?”在我发呆的时候,夏雪平又转过身,拨开自己的头发,把手指攥紧,聚拢在我的左边髌骨上然后往四处散开,像小蜘蛛一样挠着我的膝盖。

我立刻感受到一种过电似的难忍奇痒,整个人都差点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我甩了一下左腿,她立刻收回自己的手眯着眼睛笑着。

我长嘘一气,对她说道:“没,我就是有点饿了……快走吧,跟我去吃饭饭!我看餐厅好像有你喜欢吃的豉汁青口。”

“让我再躺一会儿。”夏雪平又翻身过去,来回在床垫上打着滚,并发着小牢骚道,“只是坐车都累了一天了……”

“吃完饭再躺呗!”我侧躺道夏雪平身后,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吃完了饭,好好泡个温泉,然后舒舒服服睡上一觉多好!嗯?”

“哼!”夏雪平偷偷转过头斜这眼睛看着我,颤动着苹果肌说道:“……等吃完了饭,泡上了温泉,你这小混蛋……还能让我睡得安生么?”

“那……我也等吃完饭再说呗!”

“哼!”夏雪平又转过身,美美地躺在枕头上,而且用肩膀扳过了我的手,把自己的双手枕到了枕头下面。

“快走吧!我是真饿了!中午高铁上那份便当我根本都没吃饱……”

“把我把我的红烧肉都给你你还不要!我就不起来!”

“哎唷,我求求你了!——夏雪平大人?女王陛下?我的好妈妈?”

“嗯唔……”夏雪平晃悠着身子撒娇道。能看到这样一株铿锵玫瑰撒娇,也真是极其难得的事情。

我想了想,像一只幼犬一般往上爬了两下,来到了她的侧脸,用自己的一双爪子轻轻撩开了她的头发,在她的头发和脸上嗅了嗅,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终于绷不住,闭着眼睛开心地笑了起来,但一个字都不说;我继续亲了一口她的颧骨,伸出舌头在她的耳垂上舔了舔,又倒栽着低下头,吻着她的鼻尖和眼睑。

“哎呀!小坏东西!……你使‘美混蛋计’也没有用!”夏雪平斜着眼睛瞪着我,嘴角含笑对我说道。

“那这样有用么?”我说完,便伸出双手,直接把她身子拽正了之后,冲着她的腋下和乳房与肋骨夹角的地方轻快地挠着痒痒。

“哎呀!……哈哈——哼!就你还敢这么对我!也不想想咱俩谁身上痒痒肉更多!”夏雪平虽然被我压在身下,但也不甘示弱地说着,并且她迅速地把手指揸开,从我的腋下到屁股上面的侧腰肌、从我的腹肌到我的颈部与锁骨之间的深窝,用她的这对温柔的母狼爪子到处乱抓着,甚至只是简简单单地用手指肚轻抚,也让我感到全身瘫软的同时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很快,我便被她压在了身下。

而就在我笑出眼泪的时候,我也看准了机会,直接撩起她的毛绒衫,猛地一把搂住她的后背,绷着嘴巴、用嘴唇套住牙齿咬合面,然后我把自己的头埋在了她的乳沟里,来回用嘴巴轻咬着她的乳肉。

“嘤……”被我弄上这么一下,夏雪平坚硬的身子骨也立刻变得柔软起来。

她不再对我搔痒痒,转而欲拒还迎地搂住我的头颅并紧抓着我的头发,似乎停顿了一下,把手掌撑在我的肩膀上面,捏着我的下巴对我柔声低语拷问道,“小混蛋,在车上老实一天了,是不是早就憋得难受了呀?”我吻了一口她的胳膊,又吻了一下她乳沟间的肌肤,渴望地看着她,对她点了点头。

夏雪平回给我一个嘴巴微张的痴痴的表情,外加一个迷醉的眼神,接着引诱我舌吻了一下,一边用舌头在我的口中搅动,一边伸手把自己乳罩中间那颗卡扣解开,之后微微直起身子,闭上眼睛,主动同时脱下自己的毛绒衫和文胸,又吻了我的嘴巴一下,捧着我的脸颊啃着我的上嘴唇,又一路亲吻上我的鼻梁和额头一直到天灵,然后肆意地吸着我的头发,边吻边念叨着:“小臭汗油味……咸咸的……还有一股蛋黄香味……小混蛋……”

而我也毫无顾忌地舔弄着她带着汗水的乳房,并先后举起那两只肉馒头,专门挑着她胸部下面那美好的半圆形夹角处,吸食着那里带着她体香的汗水。

“哎哟……你吃汗珠干嘛呀?”

“原汁原味的夏雪平,很好吃的。”

“多难吃……又臭又咸?”

“你这么爱干净,怎么会呢?夏雪平的身体,可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说着,我睁大了喜悦的眼睛,充满爱意地看着她,并含住了她的右边的乳尖,用舌头挑弄着她的温热乳头。

实际上,我昨天给她身上喷的那个能让她的身体变成一块行走的奶油蛋糕的香水味,到现在还未散去。在我闭上眼睛,含着她充实而绵软的乳房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自己实在吃一块美妙的糕点一般。

夏雪平陶醉地闭上眼睛,有微微睁开看着我,搂着我的额头说道,“你不是说……嗯……你饿了么?”

“对啊,我饿了,你也不陪我去吃饭,所以我就来吃你了。”

“坏死了……天天吃妈妈的胸……嗯……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小坏儿子?”

夏雪平嘴上骂着,但手上却依旧温柔地揉搓着我的头发,她想了想,对我问道,“要不要去洗个澡啊?”

“不用洗……啵……”我握着她的双乳,同时亲吻着两只乳头说道,“我帮你把身上舔干净就行了……”然后,我继续伸出带着唾液的舌头,上下拨动她的娇嫩乳尖。

“坏东西——小混蛋——啊!”夏雪平忍不住娇声喘息了起来,把手挪到我的腰带上,向后一窜身体,正巧脚尖就顶到了我脚上的运动鞋。

她立刻嫌弃地看着我,却先亲吻了一下我的脑门,“都躺床上了还不拖鞋……”接着,她用脚一蹬,蹬掉了我右脚上的鞋子。

这么一来,气氛便尴尬了,本来我就是汗脚,而今天舟车劳顿一天,脚上的汗水虽然已经晾干,但是袜子上早已结壳,而且那恼人的味道自然不用说。

我只得赶紧松开夏雪平的身体,尴尬地把右脚重新踩进鞋子里。我一转身,正看着夏雪平对我笑着,我反而更是不好意思了。

“你……没嫌弃吧……”我有些委屈地说道。

“嘿嘿,还是小时候的小味道……”夏雪平赤裸着上半身,用双乳贴着我的胳膊搂着我,对我说道,“行啦!别继续穿了——听话,快去洗澡啦!不洗澡的话我可就真要嫌弃你了哦!”

于是我赶忙跑到这栋小屋的正门处,踢掉了自己的鞋子和臭袜子,换上了拖鞋,又找了一只塑料袋,把这双袜子丢进了里面把袋口扎紧,接着又跑回到客厅里,打开了旅行箱,拿出了一大堆洗漱用品,抱着进了夏雪平床边的卫生间,随手关上了门。

卫生间里也有个落地窗,也是通往副庭里那座温泉池的,除了马桶和洗漱池外,有一个用钢化玻璃隔开的淋浴间,淋浴间里上半部分除了有一柄多功能喷头外还有一盏浴霸,墙面上还安装了可以调节温度,应该是可以在淋浴间里面蒸桑拿;淋浴间的下半部分有两个宽阔的坐台,下面的脚池里还有按摩球和底部喷头,可以当做洗脚盆使用;在淋浴间外靠着落地窗的地方,还有一座足够两个人躺在里面的按摩浴缸,若是此时此刻躺在浴缸里,正好能看到窗外的日落。

可是碍于刚刚因为体味在夏雪平面前出丑的屈辱,我此刻全无赏景和享受的心情,只想着赶紧把自己身上洗干净。我连用了两捧沐浴液,专门清洗自己的双脚,连剪好的光秃秃的脚指甲与脚趾肌肤中的缝隙我这一次都没放过,洗脚的时候,我又想起夏雪平刚刚的那句“还是小时候的小味道”,这句十分宠溺的话,却让我愈发地羞愧难当,在她的心里我依旧是十年前那个顽皮的小淘气,可从我的角度出发,我可是一直想要做她的倚靠的。

“洗得这么认真啊!”我这才发现,刚刚在我着急忙慌走进卫生间里的时候忘了锁门,却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因为此刻的夏雪平光着身子,身上穿着只有那件黑色蕾丝丁字内裤和塑料拖鞋,如果说还有一件服饰,那一定是拨开云雾后通红夕阳的光芒,她大胆又不失俏皮,亦带着些许威严站在我的面前,举高临下地背着手,却对我赞许而关怀地笑着。

“嗯……让你闻到臭脚丫味道,都有点让我自闭了。”隔着玻璃,我沮丧地对着夏雪平说道。

“所以嘛,我都告诉你了,上床之前一定要洗澡的!”夏雪平说完,转过身背对着我,放下手里提着的塑胶洗漱袋,接着脱掉了拖鞋并且光着脚踩在上面,十分故意地弯腰脱下自己身上仅剩的那点布料,在如此的大逆光状态下,我根本看不清她的后庭花蕊与桃源穴口,而只能看得清她两瓣蜜桃臀中间窝陷下去的地方,以及站起身后双腿间微微隆起的阴阜肉丘,但是这一连几天已经被我探了个究竟的性感曼妙身躯,却又笼罩上了一层足以让我浮想联翩的神秘感。

脱掉了那件蕾丝内裤之后,她又很缓慢地走到洗漱台前,取出了一小瓶旅行用的洗衣液,仔仔细细地用食指和中指指肚在内裤的兜裆和臀缝布料那里把洗衣液涂满、揉搓,打开水龙头后用温水轻轻冲洗,然后抬起头透过镜子看了一眼正坐在花洒下观赏着这仿佛表演的举动,又低下头称心遂意地浅笑着。她用力拧干静那件内裤,轻轻地搭在毛巾架上晾着,然后拉开了淋浴间的门,踏进脚池里对走到我身前,从洗漱用品袋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柠檬黄色搓澡巾套在手上,对我说道:“来吧小混蛋,我给你搓搓背。”

我还没有回答,她便直接把花洒关掉,调节了浴霸所造蒸汽的温度,坐到了我身边,在那只搓澡巾的上面打了些沐浴液,然后便在按着我的肩膀的同时,轻轻在我的后背上擦拭着。

搓澡巾是海绵质而非磨砂质,表面上柔软得很,就像她下半身的某一处部位内部样,并且她所用的力道均匀,一重一轻、一收一紧,让我的后背上感觉到舒服的同时,我的下体也被逐渐唤醒;接着她将右臂从我的肩头翻越到我的胸前,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脖子,把那两片魅惑的双唇靠在我的右耳处,微微张开后呵着气。

我分明可以感受到她舌头的动作,但她并没把舌头伸出口,而只是在自己的口腔里不停地于上下牙膛处翻搅,但是那带着唾津的搅动声音让我听得清晰,再一口湿热的气息喷到我的,我的头颅内直接产生了一股酥麻的电流绕着圆环一样整副头皮,这种爽快的感觉让我险些跌到她的身上,同时她的手搓遍我的胸膛与小腹,却单单避开我两腿之间那个雄壮英武的部位。

至于我的胸口,她只等着把我的乳头来回搓弄的硬成两颗珍珠,却并不逗留;接着她推开我的双腿,又在双手上打满了沐浴液,步调一致地在我的大腿内侧韧带处上下滑动,她无论如何就是不直接往正题上招呼,哪怕我已经无法自持地反手从她的大腿内侧摸向了她的厚嫩阴唇,在阴穴大门处挖到源源不断的汁水,并用那汁水和着我身上的泡沫从阴部到腿上来回推血按摩,但就是一这样忍着身体刺激的耐心手段,让我感受到我的大腿内侧的末梢神经似乎越来越酥痒,且有热血源源不断地从后腰绕过屁股,经由鼠溪部位输送到我的睾丸里。

就在我企图把手指肚插到她的蜜穴之中的时候,她却用手用力在我后背上一顶,而一手扶着我的小腹,直接让我跪在了脚池里,又稍稍挤了些许沐浴液在搓澡巾上,掰开了我的屁股,然后由轻到重再到轻地在我的屁股缝上揉搓着沐浴乳,而且越揉搓越快,于我两股之间的泡沫也越来越密越来越粘稠。她这时又摘了搓澡巾,裸着双手在我的屁股之间舀起浓厚的泡沫,笼在我的阴茎和下面的肉袋上,像往蛋糕上面拟涂着奶油一样,直至我的整套阳具全被埋进了泡沫里。

而下一秒,她竟然骑到了我腰部下面,用双腿内侧紧贴我的两股并且夹紧,反手够着我的阴茎和蛋蛋,然后她便开始用双腿夹着我的屁股在我的身体上,用我的肌肤紧贴着她自己的下体前后滑动:“要不要……妈妈帮你把这里面……清空一下呢?”

“骑着我……”我也是被女人第一次这样背对着骑在身下,于是我心里也在天人交战,可她是夏雪平,是与我有肌肤之亲的妈妈、是我最爱的女神,或许我就该认命自己是她人生中秘密的那一面里她最喜欢欺负的那个小玩具,于是我有些像是被冲昏了头脑一般,对她说道,“快点来吧……好想要……妈妈,小混蛋求你了……来吧!”

我清楚地感觉到在我屁股末端微微突起的尾椎骨正巧贴到了她已然勃起的阴蒂肉珠上,她居然在用这种方式让自己获得奇特的快感,并同时为我进行着手淫。

我心里清楚她想利用这样的方式,在获得自己满足的情况下,做出征服我的举措,可她自己却忘了至少得有十年没过性生活的她,本身就是易高潮体质,在我的四肢关节刚刚被脚池底部按摩球硌得生疼、却在心理上还没让我感受到耻辱的时候,并不会控制自己摩擦阴蒂速率的夏雪平,已经喷出了一片混杂着阴精的温热的尿水来。

她羞红了原本就带着脸潮红的脸一言不发,拉起了趴在地上,屁股缝里还流淌着那略带着骚味尿液的我,想了想便从喷头架上取下那柄花洒,准备对着我的屁股冲洗着。

而我却再也难以忍受内心的冲动,直接把她的身子扳了一圈,让她背对着我后直接把她的身子向前按了下去。

“妈妈给我洗得好舒服,让我也帮妈妈洗洗吧……”我喘着粗气,伸手接了满满两手沐浴液,对她低声说道。

她下意识地扶住面前的瓷砖壁,却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被我扶住了屁股,而这一刻背对着我的她竟主动分开了自己的双腿,并微微踮起脚尖,精准地迎合着我龟头的位置——看得出来她虽然刚刚喷了一次尿液,但明明依然很想要我猛烈的侵袭,我也毫不控制地把自己的肉棒往她的股沟一搭,向下挪蹭着将龟头顶到了她的阴穴处,极度渴望中都忘了对准,直挺挺地将肉棒迅猛地塞进她湿软的肉蛤之中,连那两片细腻的美鲍唇肉都朝内蜷曲着被我的铁茎带进了肉洞里拉扯着,又在我将分身从那条紧致的湿润中拔出些许的时候重新翻了出来。

“坏东西……嗯啊……就没有一次不弄疼我的……”夏雪平轻轻推了一下墙壁,把自己的身体靠向我的胸膛,拿着淋雨喷头的左手揽着我的腰,右手朝我的脸上和肩膀甩了甩自己的长发,然后抬起头又是哀怨又是喜悦地看着我,嗔怒中带着笑意地控诉道,“——啊!嗯……你就不能轻点呀?”

“是你刚刚说要清空我的蛋蛋的……你还没弄完呢,怎么就走了呢!”

我边说着,边用早已忍受到无法自持的肉茎猛烈地推动活塞,虽然她嘴上说着疼,但看得出来这样粗暴的方式其实可以让她受用到别样的刺激,当然我在毫不客气地一下一下撞击在她的子宫颈口、并用力刺激她花蕊深处那条如同小舌头一样的软肉外,我还是放慢了抽送的速度,我此时即使很渴望射精,但我也不想枉顾她的感觉并真的一下子把她弄得太痛让她感受到伤害。

“嗯哼……坏东西!坏蛋!我才……唔……哼……我才不会真的帮你弄呢!”

“你不弄……那我就弄你呗——肏弄妈妈的小骚屄!”

“你混蛋!说得那么难听!——啊啊啊!”她一生气、一着急,阴道肌体反而把我的肉棒抓握得更紧,于是在我的大力抽插之下,她阴穴里传来的快感一定会更强烈,于是我抓紧机会,举起捧满沐浴液的双手抓紧了她的乳房,并稍稍加速又放慢,而试图让她感受到我的阴囊拍打在她阴蒂上的感觉,并继续说道:“就是要说……就是要肏闷骚妈妈夏雪平的小骚屄……又紧又湿又软的骚屄……”

“啊!……你坏!坏死了……”

我借着沐浴液的油滑用力挤压揉搓着她随着我身体撞击,一阵一阵摇晃的乳球,吃着她的耳垂和脖颈上的柔肌,对应着自己的阴囊拍打在阴阜上的节奏,激奋且口无遮拦地对她不住说道:“对……我就是坏儿子!你是骚妈妈……呼骚妈妈的奶子被坏儿子玩弄……坏儿子的大鸡巴……在肏闷骚妈妈的嫩屄……大鸡巴肏妈妈……”

夏雪平全身的温度,要比这淋浴间里的滚烫,她脸色更是带着紫粉色的通红,被我这样以下犯上地违背她的规矩说着挑逗的脏话,让她羞愧地闭上了双眼,又无法自拔地抬手搂着我的脖子,让温热的水流冲洗在我的后背;而且她为了站稳,只好让双腿更加用力,继而她的整个下体都在用足力道,她的双腿在发颤,她的后庭在放开收缩,她的膣腔仿佛像怕她身子滑倒一样牢牢握紧我的阴茎。

她的嘴里甚至还在无意识地呢喃着:“儿子的……鸡巴……大……哦哦……大鸡巴……好难听……鸡巴……儿子的……坏哦……”

“喜不喜欢……嗯……儿子的鸡巴……儿子的鸡巴肏得……舒服吗?”

看着她越来越投入肉体上的愉悦,我的色胆也像挣脱牢笼的雄狮一般,在精神的平原上恣意妄为。

“儿子的……舒……”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又似醒转过来一般,对我瞪着眼睛,抓着我的胳膊对我反驳道:“才不……才不舒服呢……嗯……嗯……一点都不舒服!……你就会欺负我……就会欺负妈妈……怎么可能舒服?……哎呀啊啊……啊……谁……谁会喜欢你这坏东西……”

“谁喜欢呀?呼……嗯……夏雪平喜欢啊……”在用劲力道的同时,我也止不住地呻吟道,“夏雪平……夏雪平可喜欢我了呢……”

“夏……夏雪平是谁呀……嗯……嗯嗯嗯……嗯啊!我不认识夏雪平!”她闭着眼睛,喜不自胜地淫叫着,并且还要跟我装傻。

“你不认识她……那你是谁呀……”我放开她的乳房,专心拽着她的双臂,抢过她手中的花洒挂在喷头架上,加快速度震颤着自己的腰肌和她的身躯,于是她的那双酥胸节奏欢快地上下纷飞着。

她的说话声音也颤抖个不停:“我是你妈妈……啊啊啊啊!”

“那夏雪平就是我老婆……而我现在在肏妈妈!……儿子肏妈妈!”

“坏蛋……啊啊啊!”

在全身血脉都于那一瞬间扩张的时候,我故意将自己的马眼结结实实地吞进她花蕊处那条肉芽,并且让自己的龟头完美地贴合到她的子宫颈口:在那一瞬间从她身体里涌出的洋流将我的整根阳具热烈地包裹,那一刻我体验到了一种很踏实的感受,让我觉得在这一刻我纵使搂着的腰肢、贴在她的后背然后死在她的身上我都觉得是值得的;

而在我神智恍惚的一刹那,忍耐了一整天的精子活分地从我的身体里毫无保留地射到了她的身体里,我俩同时低吼了一声,然后又同时微微翻着眼瞳向后跌了一下,我拖着两分疲惫和八分酥绵的身体连忙抱住了同样头重脚轻的夏雪平,搂着她坐到了坐台上,双颈相交,四只迷离的眼眸相对,我看着脸色通红、头发湿漉漉的黏在一起的夏雪平,她也痴痴地看着我,两张呼出着欲望气息的嘴巴同时向中间凑去,又吸引在一起、紧贴在一起、舌头缠绕在一起。

吻了一会儿,夏雪平的双腿似乎恢复了了力气,她缓缓把我的阴茎从她的蜜壶中拔出,粘稠的精液从里面滚滚淌落。看着这些顺着脚池底部积水而流走的、差不多有四五大勺的量,我忍不住半自嘲又半得意地对夏雪平说道:“呵呵……好像射太多了……”

夏雪平一言不发,当着我的面分开了自己的两片阴唇,然后取下了那只花洒,调整了水量,对着自己的阴道口冲洗了一番,那里面的精液差不多全部洗干净之后,又把花洒安了回去,低着头哭丧着脸,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立刻懵了,赶忙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在这一刻我有想过她别是故意在逗我或者怎样,但看着她带着高潮余韵的脸上全无一点喜悦,我也来不及多想什么,轻轻把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

仔细一想,应该是我刚刚在跟他交合的时候,故意说了些许挑逗她的粗口,让她觉得受到了冒犯吧,她虽然刚刚在听了我那些带着“肏”、“骚屄”字眼的话语,身体的反应确实很大,但她平日里确实对这些话是十分反感的,重案一组的人无论男女,在她面前,几乎没人敢说脏话,偶尔没忍住蹦出一两句被她听到了,也会赶紧无助自己的嘴巴;而我趁着她身心最脆弱也最温柔的时候故意去撞击她的底线,搞不好当然会伤害她的尊严。

“我错了,夏雪平,好妈妈……我是不是又顽皮了?”我搂着她的身姿子说道。

她只是眯着眼睛红着脸,直勾勾地看着我,整个人都像是变成一樽蜡像一般。

“你……你别吓我……我真的错了!夏雪平大人……妈妈,我错了……我以为我刚刚那么说你会……会觉得刺激……然后会让你更舒服……我没有任何轻贱你的意思……你在我心里最重要了。”她仍然看着我一言不发,眼睛里似乎带着泪水一般。

我实在没辙,搂紧了她的身体,对准她的嘴唇狠狠吻了上去,起初她还睁着眼睛无动于衷,过了没几秒,她也才大方地吻住了我的嘴巴,伸出舌头探进我的口腔里,舔舐着我的唾津,然后轻轻搂着我的身躯,越搂越紧;而且她也闭着眼睛,用嘴巴和舌头从我的嘴唇舔到下巴,还有喉结和颈侧,然后是我的肩头……

“哎哟!”——我的肩膀突然吃痛,但见原本被她留下两排清晰的牙齿疤痕的地方,又被她咬下了两排清晰的血红牙印,当然这次并没咬破,但是也已经淤紫了;我立刻松开她的身体捂着那重新被“镌刻”上去的牙齿印,只见她正眼带笑意地看着我,嘴角得意地上扬着——什么委屈、什么泪光、什么心如死灰竟然全都是假的。

“好疼啊……”我痛苦地对她说道。

“哼!疼就对了!让你长点记性!”她说着,伸出自己的右手拇指和食指,狠狠掐住了我逐渐缩小的、还带着她身体内淫汁的龟头,“小混蛋!一被你逮到机会,你就欺负妈妈……我之前说过,以后只有我欺负你的份儿吧!”

“……是是是……我错了!”我对着夏雪平连连求饶道。

“错哪了?”

“我……”我刚一迟疑,夏雪平的指甲便捏得紧了些,疼痛感从我的龟头一直钻到心脏。

“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么难听的话……”

“那我还是你的‘闷骚妈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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